2007年5月10日星期四

理髮

昨天去了剪髮。對上一次去剪髮,好像是農曆新年前的事了。不是我的頭髮生長得特別慢,只是我懶得上理髮廳,而且自己也比較喜歡自己頭髮長的樣子,所以每每等到頭髮長得熱得自己也不能忍受的時候才去剪。

早前看蔡瀾的《一樂也》,他談到最高級的理髮享受,他說是應該有數個人服侍,每個人負責一件功夫,剪髮,洗頭,刮鬍子,還有按摩,指壓,加上高級的設備,一次理髮就需要個多兩個小時。單是想也覺得是很舒服的享受。

小時候,我想很多人也一樣,都是媽媽在家裡幫自己剪頭髮。其實也很簡單,只要用剪刀(後期進步了,用理髮用的剪刀)剪得短短的就是了,也不介意分界不分界,髮型不髮型的。中學一二年級左右,爸爸開始帶我和弟弟到附近一間理髮店剪髮。說是理髮「店」,其實有點誇張,因為那只不過是附近一條橫巷樓梯上,用木板搭成,只有一個位子和一位理髮師傅的「舖頭」。

那位師傅看上去應該是五十來歲,半頭白髮的「亞叔」,或許是某間已經結業的上海式理髮店的師傅,不知怎的就在街邊擺檔了。雖說是街邊檔,提供的服務也很齊全,單理髮,加洗頭,吹頭,全套理髮,一應俱全,男儐女儐甚至小孩,都無任歡迎。幫襯的應該都是附近的街坊,剪髮時都會跟他聊一兩句。他也很喜歡聽香港電台第四台(好像是?)的粵曲節目,我剪的時候一路聽著粵曲很容易就睡著了。說到手勢,或許是年紀的關係,慢工之餘,貨也不怎麼細。有是候被他沒磨利的剪刀硬生生的拔去一兩條頭髮,真的呼呼作痛。他還喜歡用剃刀和電動理髮刀「剷」你的髮腳,沒事的話好好的倒也舒服,可是如果他沒打磨剃刀的話....也夠你好受的。

直到上大學為止,我都一直光顧這樓梯底的檔子。除了間中受點皮肉之苦,剪出來倒也沒甚麼不滿,到底我也不是個愛新潮的人。大學的時候,聽說大學入面有理髮店,不過口碑不是太好。那理髮店分兩部份,外面的是傳統的上海式理髮,裡面的是比較新潮的髮型屋。聽說傳統的理出來的也是很傳統的頭,所以我就到新潮的試試看。其實只是為了方便,那時候在大學的時間差不多比在家還多,如果理得好的話也可以省點功夫。那裡提供的是基本的洗剪吹套餐,服務和效果如何?我前後好像只試了兩次,就重投樓梯底的懷抱,那可想而知了。

又過了幾年,也忘記了所謂何事,好像是老師傅休息了,有日走到我家附近的新式髮廊試試。第一次試的感覺....簡直恐怖。那感覺就像是把人當作貨物一樣。躺下,洗頭,搬過去,剪,再搬過去,沖洗,又搬回去,吹乾。剪出來的所謂新形象,看了自己也冷汗直流。我還記得,第二天我就走去找老師傅加工一番。

那一次之後,我有一段時間很抗拒再到那些新式髮廊去,很討厭再被人當作貨物。直到附近新開了一家髮廊,以低價作招徠,才再一次挑戰自己容忍的限度。幸運的是這一次的冒險選是成功,貨物還是貨物,不過變了較高級的貨物了。從那時開始就只光顧那間髮廊。看著他們的髮型師不斷換人,連負責人也換了幾次,也沒有再嘗試作新一次冒險了。不是因為我長情,只是怕再一次被貶作低級貨物了。

老師傅,好像還在他的樓梯底,數年前他把舖子修葺過,連冷氣機也裝了。不過自從搬離那一區,已很少經過那裡,不知道他還好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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