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6月29日星期一

「兩週一聚」: 生命中的巧合

前言﹕「兩週一聚」的活動是網友 michelle 發起。每月十五日﹑三十日﹐一班住在世界不同角落的香港人都會一起寫同一個題目。今次的題目是「生命中的巧合」,是由 HumptiDumpti 出的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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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家強沒有信仰,也不相信命中注定這回事。只是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,這世界上也許存在某種巧合。

即使那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不過的名字。

一切都由小五說起。

小學時家強上學放學都乘校巴,就是那種三四十坐位的旅遊巴士。座位並沒有固定,大家都是喜歡坐那裡就坐那裡。他最喜歡的位置就是第三排左面靠窗的位子。那位子下車快,也靠著窗,而且左面的都是兩個座位,運氣好的的話就可以一個人享用兩個座位。

五年級的某一天,上車的時候,他看到了坐右面第二排的女孩,毫無預兆地,誰也沒察覺的,他走過那女孩身邊坐下來。女孩看了他一眼,就別過去和另一邊的女生說笑。

後來家強知道,那女孩跟他在同一站上車,也在同一站下車。後來他也知道,那女孩比他小一歲。後來他才知道,那女孩的名字叫做黃穎欣。

到他終於鼓起勇氣跟她說話,已經是六年級的時候。內容忘記了,只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留在心中。快要畢業的時候,家強甚至問她拿了家裡電話號碼,也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她。

畢業之後,他卻提不起勁撥那通電話,也從來沒接到她的來電。

再見到黃穎欣,已經是中二的時候。在巴士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,家強一眼便認出了她,正要打招呼,迎來的卻是戒備的眼光,他的心瞬間便冷卻了。

這時在他眼前出現的是王詠思。

她是家強的中學同學,最初他們並不在同一班上,而是到中三那一年才在同一班,不過也是僅此一年罷。中四她便到文科班上去了。陳家強上的是理科班。

開始時家強注意到的只是隔鄰班上一個皮膚白得過份的女生,就像透明一般。細看之下,她整個人就像個精緻的玩偶:單薄的身材,細長的四肢,還有十隻修長的手指,看上去就像個易碎的瓷器娃娃。

家強當然不愛玩洋娃娃,但卻無可抗拒地被這瓷器娃娃吸引著。可是也就僅止於好奇。後來和她同一班,知道她叫做王詠思,熟絡了之後,也認清她是個比外表更為堅強的女孩。直到現在兩人還是有聯絡的好朋友。

真正讓陳家強動心的,是張詠恩。

最初並沒有在意,漸漸發覺有個女生不時徘徊在他身邊,甚至有時候感覺到有一道莫明的眼光向自己射過來。他有點不知所措。自己不算是外表討好的男生,也不是運動健將,更談不上成績優異。有時候他甚至懷疑,自己是不是頭上長了些甚麼?

他對待張詠恩,跟其他女生沒兩樣,一起上課,一起溫習,一起遊戲。沒有額外的親近,也沒有刻意的疏遠。只是兩個人總有些特別接近的時刻,偶爾也會在街上碰到,甚至曾經牽著手走過一會。這種情況到大學的時候也一樣,雖說他們念不同的學科,但兩人也有時候會相約一起回校,或一起回家,有時間也會互通電話。

家強也曾經有過幻想,有意亂情迷的時候,但更多時候他都在猶豫。搞不清對方的心思,更搞不清的是他自己的心意。說穿了的話,家強是在害怕。終於到他能夠不在害怕的時候,已經是大學畢業之後。

那是家強永遠也不會忘記得一天。下班回家的路上收到詠恩的來電,互相問好之後是一段不自然的沉默,他正要開口,卻聽到她小聲說:「我交了男朋友。」

在那之後她說了些甚麼,已經沒有印象。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得到家。往後好一段時間他都像在混沌之中渡過。陳家強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意。

為何這些回憶在今天忽然湧上心頭,他也說不上來。打斷他思路的是家強的同事霍子健。

「出來吧,有新同事來了,頭頭正在介紹......好像是個美女啊!哈哈!」

家強笑了,他對美女興趣不大,不過倒想看看新同事是怎麼個樣子。於是也就跟著子健去。眼前一班同事正圍著互相介紹。頭頭看到他,揮手叫他過去。

在人堆中央的是個年輕女子,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歲,穿著白色的襯衣和黑色的套裝裙,配搭黑色的絲襪和高跟鞋。長長的黑髮束在後頭,給人清爽的感覺。算不上是大美人,子健是誇大了,但也端莊可人。家強最感興趣的是那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。

「我是陳家強,請多多指教。」接著禮貌的伸出右手,新同事也伸出右手握住。

「多多指教,我叫劉詠欣。」

看著那燦爛笑容,家強一時說不出話,甚至忘了把手收回。忽然他感到面上一陣熾熱。

也許這是巧合,也許這是命運女神再給他一次機會,他不清楚,管他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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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6月13日星期六

「兩週一聚」: 一件小事

前言﹕「兩週一聚」的活動是網友 michelle 發起。每月十五日﹑三十日﹐一班住在世界不同角落的香港人都會一起寫同一個題目。今次的題目是「一件小事」,是由 sherry 出的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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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美從來不明白,為什麼爸爸每天可以早上五時起床上街散步,再到附近茶餐廳吃蛋撻喝奶茶。能夠在早上八時前睜開眼睛,對她來說已是奇蹟。

每天起床,飯桌上都放好了爸爸為小美預備的早餐,或是一份三明治,或是白粥油條,或是爸爸自己弄的多士跟炒蛋。只是當小美終於梳洗完畢,穿戴整齊之後,大多趕著要上學去,只好帶著三明治回校,或是咬著油條去坐車了。

爸爸不會一大早把小美拉下床,也不會催促她出門坐車,每天只是笑著送她出門,對她說一聲「小心點」,或是準備好膠盒子把早餐裝好讓她帶回學校。等小美出了門,才慢慢收拾東西上班去。她記得,自從媽媽過世之後,爸爸就是這樣子。

小美的媽媽在她還小的時候便去世了。那是她還不到三歲,只記得有一天媽媽忽然沒回家,爸爸對她說,媽媽到很遠的地方去了,要很久才回家。害得小美哭了半天。後來嬤嬤才對她說,媽媽遇到意外過身了。從那時開始,爸爸便每天清早上街散步,小美也每天賴床。

今天早上卻有點不一樣。

五時多,爸爸正準備出門散步,卻看見小美站在自己房間門口,呆呆的看著他。爸爸嚇了一跳,忙問她:「小美,你怎麼了?」

「爸爸,我發燒。」

仔細看看她,果然是兩頰通紅,連嘴唇也像櫻桃一般。爸爸打消了散步的念頭,笑著對小美說:「你回去躺下吧,我去拿探熱針。」

他拿著探熱針走進去女兒房間時,她正乖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。拿探熱針一探,幾乎有三十八度。他去倒一杯清水,把退燒藥給小美服下,再用濕毛巾替她抹抹微燙額頭和臉頰。忽然他有種回到十多年前,女兒還是小孩子時的錯覺。不知不覺間女兒已經是快上大學的年紀了。

「你再睡一下,」他笑說:「我去買碗白粥給你做早餐。今天不要上學了,在家休息一下吧,我給你打電話到學校請病假。」

正要出去,小美叫著他:「爸爸...?」

「嗯?」

小美睜著圓圓的眼睛看他說:「為什麼你可以每天都一大早就起床呢?我還嫌睡得不夠呢!」

「爸爸年輕的時候睡得多了,現在要還那時候的債呢。」他半開玩笑的說。

小美吃吃地笑說:「你這大懶豬!」

「是啊,你是大懶豬的女兒。」說著用手摸摸她燙燙的頭。小美長長的黑髮像絲一般在他手指間滑過。

「還有問題嗎,你這問題少女?」

「爸爸,」小美看著爸爸說:「你有想念媽媽嗎?」

他呆了一下,女兒懂事至今都沒有和他提起媽媽的事。一陣莫名的倦意忽然湧上來。

「有呀,我經常都想起你媽媽,正如我經常都想起你一樣。」他看著女兒,忽然覺得眼前小女孩似乎長大了許多。

「你睡吧,爸爸回來後再陪你一下。爸爸忽然又想做大懶豬了。」

「嗯...爸爸...」「怎麼了?」

「有時間一起去吃早餐吃蛋撻吧。」

「好呀,那兒的奶茶你一定會喜歡喝。還有多士......」

還沒說完,女兒早已迷糊的睡去了。看著她安靜而透明的臉,隱約看得到某個懷念的神色。半晌,他站起來,轉身向大門走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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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6月1日星期一

讀‧看‧寫‧講

小時候就很喜歡看書。家裡也很鼓勵我和弟弟多看點書,隔週六爸媽就會帶我們到圖書館去看書借書,無他,因為借書期限就是兩星期。

小時喜歡看科學書,正確一點說,是奇異事件的書。飛碟水怪,恐龍外星人,百慕達三角與消失的大陸,全部都看。大一點就看科幻偵探小說,衛斯理原振俠白羅福爾摩斯與華生,全都是我的朋友。中學開始看武俠和歷史小說,金庸群俠看完,回看三國風流人物,再說隋唐,細看梁山泊,下一瞬卻遇上了銀河英雄。卻想不到快中學畢業時才遇上了村上春樹跟亦舒。大學時開始看香港小說,到現在則是甚麼小說都看。

除了書,漫畫卡通也看不少,都是男孩子喜歡的類型吧。電視也看,中外劇集,倒是外語劇看多點,因為爸媽也會看。也會看電影,自己上戲院看電影是中學以後的事了。朋友看甚麼我便看甚麼,只除了港片。大學以後才懂得自己走去看電影節。

寫的機會其實不多,中小學語文科作文和大學寫論文不算,大學選修的寫作班的練習算是半自由,印象中只有中六七寫週記是真正的自由創作。後來開始寫網誌,才真正有機會練習寫自己喜歡東西。

講的機會更少。中學演講考試不算,大學學術性講座也不算,工作的講座都不算,都沒太多機會給自己表達自己。我的意思是,表達自己感受的機會,而不是嘻嘻哈哈帶著假面具陪笑。

近來發覺,不論寫網誌,還是說話,好像越來越不懂得表達自己,總是找不到適合的詞彙,想不到貼切的詞句,腦中空空如也。所以我決定,都是先多看書,再寫網誌。